Ep.011 | 戴佩妮 x 王击凡：我还在找方法跟自己握手言和，好好整理自己

欢迎金曲歌后戴佩妮，接受王击凡的「豁达茶几」（* Apple Podcast Music Interviews港区第一名播客*）的独家专访！

作为一个坚持不懈、每年都在“敲碗”让Penny发作品集的听众，这一次，我终于敲碗成功了！曾经不想发作品集的她，经过父母与友人的鼓励，开始试着转念：“我决定不去计划太多，让一切自然流动，最后出来的作品，包括过程中经历的所有事，都让我觉得很美好。”

在重制过程中，戴佩妮仿佛看到，《双生火焰》里这些写给别人的歌，被赋予了“二次生命”：“我还在找方法跟自己握手言和，好好整理自己。在歌里找答案的过程中，我也经历了不同阶段的疗愈与反省。”在家中完成大部分配唱过程的戴佩妮，不再急忙赶路，而是透过重新成为一名“卧室音乐人”，找回了更舒适自在的声音状态。

“与其说，我走出了舒适区，不如说我真正走进了舒适区！我是一个非常需要有自己独处Me Time的人，有时因为工作忙碌，回到家里就只是换个行李箱又出去，生活节奏没办法安定下来，我就会很乱。我出了名不喜欢出门，平时去录音室，已经是我觉得最开心的时候。假如我连录音室都不想去的话，可见我是真的就不想出门了。”

在重制这些曲目时，戴佩妮偶尔会经历类似在天使与恶魔之间挣扎的过程。特别是一些由她本人担纲制作的歌，当时已经把最有想法的idea用尽了，现在还能怎么唱呢？“我只能告诉自己，那就让这个东西回归到最原始的本分。这些歌很幸运啊，它们有两个灵魂，在它们身上发生，有两次机会可以让更多人听到，我觉得这些歌是很幸福的。”

戴佩妮觉得，她创作中的个人色彩，有时候真的重到别人一唱，就知道肯定是Penny写的歌：“但我觉得更厉害的是，那些歌手还是有办法，能把这些歌唱成自己的样子！这是我可能做不到的地方，所以这也是为什么，三年前我是如此害怕去唱自己写给别人的歌。于是，我一直告诉自己，做这些歌的时候，我不要去听原唱怎么唱！”

当年病倒的时候，戴佩妮曾经写过两首歌，鼓励低谷中的自己：一首是《野蔷薇》，另一首则是写给陈势安+毕书尽的《势在必行》。于是，《势在必行》就成了戴佩妮这次最想重制的一首作品，“这首歌，当时是我写来鼓励自己的，现在重新唱回当年的那个版本，就觉得很圆满。”

在访问里，戴佩妮多次向我强调“无痕感”跟“留白”。即使录音时没使用任何的节拍器，只有一个钢琴与Vocal，但戴佩妮仍然让这些歌，在简单中充满了精巧的细节，为整张专辑创造了如水一般流动的呼吸感：“想停就停，想唱就唱，就连呼吸都是很流动性的。我非常喜欢留白的东西，就像一个人独处的时候，想要讲的内心对话。”

这一张在更衣间里完成录音的专辑，最后竟然去了Abbey Road制作！沿路Hand Carry、提着只有七天寿命的盘带去英国的路上，戴佩妮紧张得连手心都冒汗了：“路途遥远，如果盘带有什么损伤，就等于白跑了一趟。因为不能托运只能手提，我在网上学了很多保护盘带的方法，但直到真正进录音室做后期处理之前，我都是战战兢兢的。”

戴佩妮形容，“双生火焰”彷如上世纪八零年代类比数位的颗粒听感，其实就像把菲林底片跟数码相机的感觉mix在一起：“现代人对音乐的精致度、干净程度都有很多要求，这次我们反而保留了一些原始的粗粝质感，包括小小的杂音。”躲进家里的更衣间录音时，戴佩妮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与松弛感。

带着一群音乐伙伴走南闯北制作专辑，从马来西亚飞到北京，一起喝咖啡、进录音室、回酒店，戴佩妮非常享受这种“音乐旅行团”的感觉：“就像是写歌营一样，大家集中聚在一起，为做唱片这件事而努力。这些乐手老师，都是一直看着我长大的。”此外，新歌的MV，戴佩妮还特意飞到了“双子城”布达佩斯拍摄！

《双生火焰》的专辑封面，有一道光，投射在戴佩妮的眼睛之上。这次负责平面摄影的，是戴佩妮九年没有合作过的老朋友黄中平。“这次是我指定要找他的，时隔这么多年可以再次合作，好开心。中平老师拍女生，有很细腻的地方，希望大家拿到实体专辑的时候，可以好好欣赏这些照片。”

打开《双生火焰》的实体黑胶，你会在类似“双面镜”的反射设计里，照见自己。“这件事也是我想要表达的，从镜中看到现在的自己。也许你还没有办法在镜子里看到你的‘双生火焰’，但没有关系，你就先看到自己好了。记得要提醒自己内观、臣服，接纳真正的自己，爱自己。”

在访问里，戴佩妮诚恳的表示：“这些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事，都让我觉得，在出道二十多年后，我还可以有这样子的体验，真是非常难得。以前都是我带着音乐走向每一段旅程，这一次，我反而觉得自己被音乐带着走，让它指引着我，去到一些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，感受各种不同的经历，我觉得是不一样的体验。”

戴佩妮说，“双生火焰”这个涵盖了唱片、黑胶、演唱会的企划案，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发生的事。Penny选择顺应时间的力量，接纳这份来自光阴的馈赠。制作专辑的过程中，戴佩妮甚至学会了放下焦虑，松弛以对。展望未来，她甚至有可能做一张比《双生火焰》更Spiritual的专辑，谁知道呢？戴佩妮式的没有企图心的人生，就是要不断往前走，不要设限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