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析：曾卓《悬崖边的树》

诗人：曾卓(1922-2002年)

原名曾庆冠，生于湖北武汉,1936年开始发表作品。1940年加入全国文协，组织诗垦地社，编辑出版《诗垦地丛刊》。出版作品有《门》《悬崖边的树》《老水手的歌》《曾卓抒情诗选》；散文集《美的寻求者》《让火燃着》《听笛人手记》《曾卓文集》等。

悬崖边的树  

不知道是什么奇异的风

将一棵树吹到那边   

平原的尽头

临近深谷的悬崖上

它倾听远处森林的喧哗

和深谷中小溪的歌唱

它孤独的站在那里

显得寂寞而又倔强

它的弯曲的身体

留下了风的形状

它似乎即将跌进深谷里

却又像要展翅飞翔……

赏析：

《悬岩边的树》写于1970年那个特殊的政治环境下，诗人曾卓在农村劳动时，意外发现一棵弯弯曲曲的树生长在悬崖边，这一富于诗意的画面立刻触动他的心弦，一首12行的短诗由此诞生。

这首诗中，作者用通俗的文笔勾勒出一幅奇特的景象：空旷的平原尽头，一棵树独处悬崖边，似将跌进深谷，又像要展翅飞翔。诗人将“跌进深谷”和“展翅飞翔”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状态有机融合，于悖论中赋予孤独以崇高的意义。

《悬岩边的树》语言是凝练而含蓄的。"留下了风的形状"，仅仅七个字，就可以引发读者的许多联想。人们可以想象到树的弯曲形状，想象到导致树木弯曲的"奇异的风"，想象到如同这棵树一样留下了"风的形状"的诗人，以及他那一代人……这一句诗，就像一面聚光镜，浓缩了一个特殊的历史时代，从而深化了诗歌的象征意蕴。

这首诗的节奏缓而不慢，低而不沉。透过纸背，诗歌泛着浓厚的岁月感，同时又融合了一种无畏、坦荡的人格力量。我们好像能听到曾卓不紧不慢却又充满自信地吟唱：“它似乎即将跌进深谷里/却又像要展翅飞翔……”